幺什

璧喻/挚友？宿敌。

#璧喻，鲜白友情向，微德符

二人是朝夕相处的战友，亦是水火不容的仇敌。

东璧和阿喻是同一警部的缉毒警/察，东璧身为警长代号“东璧龙珠”，阿喻则是副队，代号“三鲜脱骨鱼”。

近日他们盯梢上一个专门制作新型毒/品“Y”的窝点，他们的头目据调查是一个代号“千面之影”的人，他常常来去无踪，这些年就算调查到他的窝点，他也会在准备出警的前一天闻风而逃，东璧与阿喻追捕这位毒/枭了三年，却至今未曾将他逮捕归案。

阿喻反倒是比较乐观，他与东队长相处这么多年来，一直知晓“千面之影”与他而言是块心病，然而那“千面之影”狡猾至极，阿喻只得劝人从长计议，迟早有一天能抓住他的。

东璧与阿喻同事这么久，双方养成的默契早已铭记于心，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意思，他总觉得阿喻劝自己的时候有几分隐瞒，但处于对战友的信任，他也并未戳穿。

这日，东璧难得没任务，于是打算约阿喻出来吃顿饭，顺便聊聊最近调查出的“千面之影”的消息。他拨通了通讯录里备注“A鱼”的号码，放在耳边，神色往外瞥，不知是不是连续几日的工作让他的眼睛出了问题，他竟是看见同事德州紧跟着一男子穷追不舍，手中捏着对讲器念念有词，而那男子带着兜帽和面具看不清面容，唯有风中飘逸的鱼尾披风让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刺眼。

“东璧？东大人？你听不到吗？”对面是熟悉的声音，仿佛正在外面骑车一般，呼啸的风在听筒中被无限放大，却依旧没有拉回东璧的思绪。

阿喻……那背影……肯定不是他的。东璧定了定神，缓过神才发现电话已经通了：“抱歉，刚刚没听到，阿喻，你现在…有空吗？”

阿喻扶了一下耳畔的无线耳机，回头看了一眼被自己越甩越远的人，对东璧半开玩笑道：“嗯……没空，不过你可以在我家等我一会儿。是要请我吃饭吗？”

东璧点头：“嗯。把以前你救我那顿补上。”

阿喻笑道：“几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事还记得呢，行，去我家等着，我现在有点事…”

话音刚落，一颗子弹贴着阿喻的面庞呼啸而过，刚好将阿喻耳旁的耳机打碎在地，他皱起眉头有几分威胁似的回头看向后面追的人，但想到东璧和自己的约定，叹了口气还是甩掉了身后握着毛瑟手枪的警察，回了自家小区。

东璧还在路上，阿喻进屋先脱下了一身黑色兜帽，上面还沾着刚刚他划伤符离集手臂时溅的血。“啧……”阿喻自嘲的笑了笑：又不是抢了德州他老婆……玩命似的追我……嗐，幸好白琊机智，把货送出去了……

他心里正思考怎么处理这件已经暴露行踪的衣服，外面骤然响起了敲门声，阿喻急忙将衣服塞到洗衣机里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痕迹，不露声色的给东璧开了门。

东璧一进门就蹙起了眉，他用指尖轻轻挑起一件白色衬衫：“这是你的警服吧？怎么还没洗呢……”

阿喻不慌不忙将白衬衫夺过来扔一边：“你来的不是时候，我正收拾房间呢。”

东璧察觉出一丝异样，他知刚刚阿喻肯定在外面，耳麦里清晰的风声不会骗人的，但他会有什么瞒着自己呢？他摇了摇头，把怀疑咽进肚里：“一起吃个饭的时间，总是有的吧？”

“嗯，等我换身衣服就好，你在外面沙发上坐会儿。”现在的阿喻对东璧丝毫没有提防心。揉了揉一头凌乱的白毛便进屋换衣服了。

东璧坐在沙发上沉思，余光偶然瞥见沙发垫夹层里有东西，他伸手一拽，竟是“Y”毒/品的化工合成图！

东璧手险些没拿稳，他定睛又再次打量了一番手里的图纸，确认不会有错，再三定了心神才将手中图纸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，又不动声色的放了回去。他手扶着额头，一时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，多年并肩作战的队友竟是自己苦苦追寻的毒/枭，这种打击不亚于“你老婆跟人跑了”。

当阿喻换了一身便装出来时，看见的就是东璧如同调色盘般的面色。他吓了一跳，下意识以为自己衣柜里的女装被东璧看见了，手放在对方眼前晃了晃，东璧这才回过神，看见眼前笑的一脸开心的阿喻，他这次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。

“东璧？你怎么又发呆？”阿喻坐在人旁边，倒了杯茶给东璧：“来，喝点东西镇定镇定。”

东璧接过茶杯，脑中却在回想刚刚跟阿喻打电话时的场面，德州的样子他不会看错，按理说他们看见案犯应是立刻通知自己的，可是他并没有从对讲里听到消息……思绪戛然而止，东璧瞬间想明白了，他看了一眼杯子里的水，确认只是普通的水才放心饮下，至少他相信阿喻不会对他下手的。

餐桌上，阿喻跑去添菜了，东璧默然取下自己的对讲机细细打量着，细看之下才能发现，上面有一个迷你干扰器。阿喻远远的端着一盘水果往这边走，东璧一咬牙将对讲机摔在地上，脚尖一碾，小小的耳麦连同那个干扰器一起粉身碎骨。阿喻却在东璧没发现的空挡，勾起一抹得逞的笑。

阿喻刚坐下，二人的手机都响了起来，东璧接通，对面传来云瑾焦急的声音：“东队！不好了！千面之影袭击了警务部，现在符离集重伤昏迷，德州去追也跟丢了！”

东璧一愣，下意识望向阿喻，他的手机依然响着铃，阿喻也不接，静静的看着东璧脸色变化：“怎么了？警务部出事了？”东璧强忍着怒意，沉声：“送符离集去医院，让谢良辰把新研制的跟踪器送来，剩下的，交给我和喻副队。”

阿喻点了点头：“正好我与东队在一起呢，可以帮得上忙。”话虽如此，但从他话语最深处透出的事不关己的样子依旧让东璧捕捉到了。

“是时候收网了。阿喻 千面之影交给我，你先回家换衣服，我去警务部取跟踪器。”东璧严肃的盯住对方。

阿喻伸了个懒腰，将散落的白色碎发扎起，点头应了：“那东队长可一定要小心，那千面之影可是很 危 险 的。”

这究竟是提醒，还是威胁呢？东璧难得没想明白。夜里繁星高悬，盛夏的晚风刮着东璧的脸庞，明明是暖风，在他感觉却是格外刺骨。

阿喻没有回家，而是去找了白琊，他隐隐感觉到东璧察觉出什么了，白琊倒是满不在乎，依旧拿着他那一壶酒畅饮，“Y”的研制会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，然而它的危害性也是一等一的大，它令人立刻上瘾，且若是没有较强的执念，绝对无法戒掉。

阿喻叹了口气，望着满天的繁星，回忆起了小时候的生活——

他本是一个单纯阳光的少年，自小与父母一起，虽然家境不算好，但他却乐观向上。直到那一天，他家里突然闯入了一帮匪徒，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他的父母，将他带走。小小年纪，承担了无数实验，针孔刀疤遍布全身，连一头黑发也被注射的东西变成了白色，他纵使再恨，也毫无办法。他杀了毁掉他的罪魁祸首，而他自己也变成了他的翻版。

白琊知道他又在回忆从前，轻叹了一口气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你有没有想过，东璧若是知道，当年他救的‘童养媳’变成了这副模样，会作何感想？”

“……白琊你想挨揍啊？这些事情，不必再提。实行X计划吧。”阿喻脸上不经意的流露出对过去的眷恋，但又强忍着悲痛去割舍。

二人返回制毒窝点，却发现一片寂静，里面的人都不知去向，阿喻立刻意识到此处已经暴露，他拔出腰间别的鱼骨弯刀随时应战，白琊在他背后观察着四周。

一阵枪声传来，千面之影警惕的看向门口，东璧龙珠踏着欲灭未灭的光，一双金色的眸子隐约闪着怒火，手中紧握着一把枪，他看见二人，缓缓抬手，黑黝黝的枪口指向千面之影。

阿喻微微侧头轻声交代白琊拿着合成图快走，随后毫无畏惧的走向东璧。他没开枪，只要仔细观察便可以发现，他的手指指节已经捏的发白，本该扣动扳机的手指却放在扳机前的铁环上：“千面之影，束手就擒吧。”

三鲜脱骨鱼注意到东璧龙珠身后没有跟着云瑾德州他们，略略放下心，手腕一甩将手中扳指抛给白琊，对方立刻会意，纵身一跃，荡着不远处的机关链跳上天台，回头瞥了一眼对峙的二人，逃之夭夭。

东璧连多余的目光都未留给白琊，只是紧紧盯着面前的阿喻，昔日并肩作战，朝夕相处的他，如今目光冷冽，碧眼中早已没了以往的调笑，手里的弯刀闪着寒光：“东璧龙珠，别来无恙？”

东璧此刻纵然有千言万语，却一句也开不了口，他知晓自己作为一名缉毒警应该怎么做，手指已扣上了扳机，却仿佛有一股力量阻止着他按下去。

阿喻轻蔑一笑，一步步上前，握住枪口往心口一放，一字一顿，字字泣血一般：“东璧，你可下得去手？”

往日的点点滴滴，他的一颦一笑再次涌入脑海，东璧低眸，他承认，他输了，即使责任在身，他也无法对他下手，从不知不觉开始，二人的默契，以及习惯，早已刻入骨子里，深入骨髓，他和他一样，是黑暗中行走的阴影，亦是因为对方，二人成了暖阳下同行的搭档，正如阿喻为他挡下一枪时曾对他说过：“我这样一个人，总想在你面前做一个英雄啊……”

“我这个无名之人，也希望在你心里留下一席之地啊。”

东璧龙珠还是放下了枪，他轻轻拥住面前的人，指尖抚上对方柔软的白发。阿喻勾唇，歪头挣开对方的束缚与人对视，眼中千言万语汇成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东璧的唇上，二人无声的拥吻，如情人一般厮磨缠连……

情正浓时，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，东璧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，他意识到是德州云瑾他们跟上来了，立刻停下了动作，阿喻静静窝在他怀中，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咪，抬着头正轻轻舔着他的喉结。东璧压声在人耳边提醒：“他们来了，你……快逃。”

阿喻充耳不闻，舔舐着东璧的脖颈，忽然张口咬了一下他的脖子，留下一个明显的牙印。随后他起身，整理了一下衣服，将东璧留在脖子上的红痕遮住，不慌不忙：“东璧，配合我做场戏。”

东璧一向能读懂阿喻所言，这次却没明白对方的意思，身后脚步声逐渐清晰，阿喻将弯刀塞给东璧，腿上借力一蹬，鱼骨弯刀直接刺入了阿喻的小腹，贯穿腰腹，这过程太快，快到东璧只来得及抱住往后仰倒的阿喻……

“东队，情况如何？我们……”云瑾说到一半忽然看见东璧怀里浑身是血的阿喻，后半句话硬生生咽到了肚子里。

东璧抱起怀里人站起身，双眼略显无神：“千面之影已伏法，结案罢……”

信或不信都没有意义了，唯有眼前之人，才是真实的。

舞台的大幕已经落下，我——是否也该退场了呢？

后记——

几个月后，云瑾有些无奈的处理着事物，符离集养伤痊愈来上班，他听闻千面之影已经伏法，急急忙忙的来问云瑾：“千面之影抓到了？判了多久？”

云瑾叹了口气：“东队将他保释出来后就不知去向了，现如今你哥是缉/毒队长了，改日你收拾一下准备做副队吧。”

“？？？”符离集愣住，呆呆的看着云瑾：“可恶，千面之影，徇私枉法！！”

END